清水濯缨

愿有朝一日,能把挖的每一个坑都填上。

【喻黄】温差(短篇,be)

十个脑洞九个甜,我选择先写那个虐的

( • ̀ω•́ )✧

四千字小段篇,用的时间比写20个段子都久...我大概是废了。

之前那个段子集的番外还要再等一段时间哦,最近甜虐甜频繁切换我有点精分......

注意:有角色死亡!

警匪pa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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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12月底了,凌晨的地下车库温度很低。黄少天独自坐在车内,看着因内外的温差而凝结在玻璃上的水滴,将他与世界隔绝。他没有开空调,所有的热量来自于副驾驶座上那个炭火盆。当然,它的主要作用不是取暖。

 

 

记得他和喻文州初次相遇也是在冬天,那天的天气甚至更糟。

当时他被大雨淋得湿透,看到有辆车驶过就不管不顾的冲过去拦下,然后在车主诧异的目光中打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对不起,我太……阿嚏!我太冷了!拜托你送我一段吧!我保证就一段!你就当我不存在,等到了打车方便一点的地方你把我放下就行!”

黄少天说完了这一大串才发现身边的人依旧低着头仿佛在思考什么,开始有点犹豫要不要下车。

“没关系,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喻文州的声音透着一股暖意,仿佛能瞬间驱散了黄少天的周身的严寒。

 

 

“嘟——嘟——”

电话没有人接,但黄少天仍旧保持着举着手机的姿势靠在座椅上。

狭小的空间内随着烟雾的聚集能见度越来越差,随之升高的一氧化碳浓度让他开始出现中毒现象。他开始头晕,并且耳鸣。在太阳穴一阵阵的抽痛中开始出现幻觉。但是他还不想那么快就失去意识,开始回想一些往事以集中注意力。

 

 

他想起他和喻文州刚在一起那会。

喻文州是个警察,平时工作不仅忙而且工作时间不稳定。不过还好,黄少天是个没有正经工作的人,无论喻文州什么时候休假,他都可以陪在他身边。

“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养活你自己的。”喻文州一边择菜一边转头问他。

“以前不重要,我自己也说不清楚。”黄少天刚把锅盖盖上,趁着焖鱼的时候凑过来吻他一下,“但是以后你愿意养我吗喻警官?”

黄少天说这话的时候喻文州刚把那把青菜扔进锅里,还带着水珠的新鲜蔬菜遇到滚烫的锅发出巨响,但是没有盖住他的回答,他说:

“好,我养你。”

黄少天听到了,很开心地回过头去盛鱼。

那天两个人可以说是“奢侈”到了极点,喻文州连续忙了半个月才休这半天假,他们花了一个半小时买菜,近一个小时做饭,饭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收拾桌子加洗碗。

“早知道出去吃了,你难得休息一次,我们居然花了这么久就为吃顿饭?!!天呐!我现在觉得好心疼,感觉跟丢了500万似的。喻文州你赔我!”

等吃完饭下楼倒垃圾顺便散步的时候黄少天才终于反应过来他们的行为对休假时间有多浪费。

“500万?不行!赔完我就破产了,还怎么养你?不如我赔你两张电影票吧?”喻文州一脸严肃,好像要去谈判。

“嗯……四舍五入一下也差不多,好吧我同意你这个解决方案。”黄少天从善如流地接受了喻文州的建议,“现在我心情特别好,所以决定分你一张票,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哇!真的,那我简直太幸运了!”喻文州故作惊喜,表情浮夸得让黄少天笑到站不起来。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第一次一起看电影,黄少天还记得那天的每一个细节,除了剧情。

 

 

“不是说…咳…要养我吗?骗子。该不是那两张电影票…咳咳…就支付了我余生的生活费了吧……”

黄少天喃喃自语,缺氧和中毒让他觉得说话变得很累,又被呛到一直咳嗽。他已经挂断了电话,现在正盯着手机屏幕处的光发呆——烟已经浓到看不清任何东西了。

他的手机壁纸和屏保一直是他们的合照,锁屏这张是他们去旅游的时候拍的,背景是水天一线的海面。

 

 

说是旅游,其实那次他们并没有走多远。那段时间喻文州特别忙,连续两个月没有休假之后才抽出这一天半的假。本来黄少天想陪他在家休息,但是喻文州坚持要和他一起出去旅游。

“这段时间比较忙,少天一直一个人在家很无聊吧?”下了轮渡喻文州一边替他整理被风吹乱的刘海一边向他道歉,“这次时间有限走不远,等我手上这个案子结束了我会有一个长假,到时候我们去哪玩?”

这个问题可以说是这次旅行的最大败笔,因为接下来的时间两个人一直在讨论下一次去哪玩比较好,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如果他们这次去的地方有灵性,怕是会哭出声来。

其实讨论这个问题还为时尚早,喻文州这次的任务极其棘手,明明保密工作做得很好却还是频频泄密,让进度一拖再拖。但他们两个就像高三学生计划毕业旅行一样,明知道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却又忍不住偷偷花点心思谋划一下去哪里才是最好,带什么才是最理智。

喻文州嘲笑黄少天旅行还非带着柯基玩偶,黄少天则反击喻文州迂腐,一定要准备好一天一套衣服,害得他没地方放他的“精神伴侣”。

“你说我送的那只柯基是你的精神伴侣?”喻文州整理着刚买的纪念品头也不回地问。

“对!”黄少天一回到宾馆就把那只占了半个旅行箱的玩偶翻了出来放在床上,还死抱着不撒手。

“那我呢?”

“你?你大概是张长期饭票吧!”说着,黄少天找出今天刚买的钱包,上面白底黑字的写着“长期饭票”四个大字,“怎么样!对这个定位满意吗?我特地给你买的,感不感动!!”

喻文州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走进卫生间洗衣服——为了腾出空间带“精神伴侣”,他少带了一套衣服,不洗明天没得换了。

 

 

等黄少天再次回过神手机已经黑屏了。他现在连重新摁亮屏幕的力气都没有了,手渐渐握不住手机,只能任由它掉落。

 

 

那次旅行之后又是两个月,这次更甚,黄少天一次都没见过喻文州。虽然每天都会打电话,但声音不足以慰藉思念。

就算有一天我忘记了你的样子,我也不会忘记你的声音——黄少天有次在电话里向喻文州吐槽。

幸好,在那之后黄少天也忙了起来。于是这间装修精致的房子在两个月内被使用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又因为黄少天每周的打扫保持整洁。其实黄少天是一个不爱做家务的人,之前在家都是能拖则拖,等到喻文州回家以后再和他一起打扫,然后又把不愿意做的活统统扔给他,喻文州每次都是一边声讨他一边拿起抹布——黄少天最烦擦灰,太细致太麻烦,还不如拖地,至少可以在地上画画玩。

 

像说好了一样,那天好久没回家的两个人都在家。

“少天,我们明天就收网了。”喻文州在吃饭时宣布。

“嗯。就是去哪玩还没想好。”黄少天一边夹菜一边抬头看着他笑。

喻文州也笑了:“不急,等结束以后再想也来得及,这次假期很长。”

“好啊!”顿了顿,黄少天又补了一句,“这次你的任务时间好像也特别长。”

喻文州盯了他半天,最后给他夹了一筷子菜:“这次任务其实不难,但是遇到个棘手的对手,一直在暗地里阻挠进度,线断了好几次,抓捕行动也很不顺利。”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一脸很自豪的样子:“但是你们明天就收网了,在你面前什么牛鬼蛇神都是小意思!”

喻文州对他的夸奖照单全收:“没错!我不厉害拿什么养你?”

当天晚上他们第一次做了,喻文州一改往日的温柔,一举一动都带着点诘问的意味,但是呢喃间却满是像被背叛了的委屈。

黄少天也反常的一声不吭,任由他将被汗水浸透的自己带去清理。

“我一直在想,为什么是你,”回到床上后喻文州搂着他自言自语,“但是有时候又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黄少天昏昏欲睡:“你这么想,挺贱的。”

喻文州也没生气,替他拉好被子,然后关掉床头灯。

是啊,是挺贱的。

谁不是呢?

 

第二天他们还是碰面了。

虽然早就猜到了,但是真的在抓捕现场看到黄少天时,喻文州心情还是很复杂,说不出是难过多一点还是愤怒多一点。

他还是穿着平时常穿的T恤加牛仔裤,只不过在手腕上缠了绷带——他当时用的冷兵器,一把长刀,动作快得惊人,在黑暗的环境下悄无声息,像是正在狩猎的大型猫科动物。喻文州看着他悄悄靠近证人所在的办公室,一路上敲晕了自己好几个组员,但他们都没有性命危险——按照喻文州掌握的资料,黄少天从来都是一击必杀。

为什么不换件衣服呢?喻文州想去问问他。

为什么要用自己最熟悉的样子,做最令自己痛恨的事情?

喻文州能走到今天,凭的不是身手而是过人的谋略与缜密的思维。在那个雨夜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怀疑,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喻文州自然已经查清了黄少天的身份。但是现在,他就是对这个问题感到无法理解。

他真的去问了。

 

黄少天心里明白,今天他只要杀掉这个证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警方这半年来的努力就全作废了。

喻文州这半年来的努力就全作废了。

喻文州……

“砰——”

击中手臂的子弹让黄少天知道自己暴露了。

上一秒还在想念的人下一秒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冷静如他也忍不住发愣。喻文州看着他的样子有点像在昨天吃饭的时候,只是现在他再没有勇气和他对视。

从那个黄少天淋了几小时雨只为借机“邂逅”的晚上开始,他想过无数种向喻文州坦白时的画面,也想过喻文州可能的反应。是愤怒?是悲伤?还是意料之外?

最后一种好像不太可能。他们彼此心知肚明,却又互相装傻充愣。

他们相处的越久,黄少天越觉得喻文州睿智。

看,这个人多聪明!他是我的人!

他曾为了我失去理智,让自己的人生蒙上污点。

 

我这么爱你,但我的爱却是你人生中最大的污点。我该如何自处?

 

 

烟雾占据了车内每一个角落。大量的一氧化碳代替氧气随呼吸进入黄少天的肺部,原本维持生命的举动这时候加速了他的死亡。他体温迅速升高,大量出汗让他的刘海和衣服湿透。他睁大眼睛却看不清世界,努力去听耳边却只余嗡鸣。

他开始一遍遍地回想喻文州的声音。

他说:“少天,我爱你。”

他说:“但我不会饶恕你,我是警察。”

他说:“你要好好活着,为了赎罪,也为了我。”

 

喻文州对他一向温柔,但这唯一的残忍却让他万劫不复,既剥夺了他求死的权利,又赐他一世孤独。

那天的交火以一场爆炸作为结尾,第一支队队长喻文州殉职,本省最大的黑帮组织伏法。

 

 

黄少天仰着头,大口呼吸的频率逐渐减小。

他想,这次要让喻文州失望了。

“对不起,文州。我真的做不到,对不起。”

车内的温度很高,烟又浓,看不清他有没有哭。

 

【后续】

地下停车场内人头攒动,长长的黄色警戒线将看戏的和管事的区分开。

围观人群中不时有人叹息又一条年轻的生命因为一时冲动而消逝。

但是徐景熙知道不是这样的:“车门都没锁,他是真的想死。”

郑轩在协助他勘察现场:“是啊,安全带都没系,他要是后悔了不用两秒就可以下车。嗯?这什么?”

“什么?”

“在车里找到一本病历,估计是他的吧。抑郁症,三年了,好像还挺严重的。”

“三年?你说会不会喻队当年的事情有关?”

郑轩一脸的无语:“你脑洞太大了吧。虽然今天是喻队的忌日也没你这么发散思维的,有点不尊重人了啊!”

“是有点过了。”徐景熙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妥,“等下还是全队一起去吗?”

“一起吧,这边也差不多了,叫人来处理一下吧。看看能不能联系到人来处理后事。”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没有人知道这个生命曾经有过怎样过往,他们都还有自己的生活,或许这间事会成为他们最近几天茶余饭后的谈资,也许他们说起时会感慨惋惜,但是不会有人为其伤心。

这个世界上唯一心疼黄少天的人三年前就不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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